close

周星馳+九把刀的無厘頭都會喜劇,
原來愛情小說也可以這麼噴飯!

◎ 潛規則:顧名思義,指雖然沒有明文規定卻已約定成俗、被廣泛認同、人們必須「遵循」的一種檯面下的規則。尤其對於特別注重人情世故的亞洲國家而言,潛規則是實際上支配社會運行的規矩,家族、校園、愛情、工作……生活處處無所不在,其中又以職場為最多。
Ps.此文中的潛規則不純潔,慎入!

內容簡介

★ 晉江中文網超過200萬人點閱、積分高達近兩億,看過就會想給分!
★ 當當網春青文學小說暢銷榜,連續在榜半年未退燒的人氣作品!
★ 編輯也忍不住不顧場合一邊校稿一邊噴笑「好北七」!
★ 網友一致推薦──
「很搞笑!很強大!」
「女主簡直讓我無語了,太逗了~」
「真的好解悶的書啊!」
「果然高招!這樣的招數都能想出來」

他/她不說,但我再冏也要做到的事?
當狗腿白目女學生遇上腹黑金龜男上司,會是女潛男還是男潛女?
章節一
吸氣,吐氣,再吸氣,再吐氣。
  連著做了N個深呼吸之後,我慢吞吞地步上講台。教室裡的人已經走光了,只剩下講臺上那個男人慢條斯理不疾不徐地整理著自己的東西。
  我說:「宋老師。」
  他抬頭,漆黑沉靜的眼瞥過我,我聽到自己心臟漏跳一拍的聲音,咬咬牙,我豁出去了,大聲地自我介紹:「老師,我是九班的秦卿!」
  他沒說話,只是眼裡微微蘊了笑。
  我咽了咽口水,以壯士斷腕的決心梗著脖子喊:「老師,我愛你!」
 
  「怎麼樣、怎麼樣?結果怎麼樣?!」
  剛回到宿舍,一群人就圍了上來。
  我有氣無力地回答:「我說了。」
  「那然後呢?宋老師什麼反應?」一群人的眼裡閃著幽光。
  「啊,這樣啊。」
  「什麼這樣?」
  我攤攤手:「這就是宋老師的反應。」
  確切地說,他當時似乎怔了怔,然後看著我意味深長地說:「啊,這樣啊。」
  我把頭俯在身邊肖雪的肩膀上哀哀道:「妳說我是不是沒戲唱了?」
  肖雪溫柔地撫摸著我的頭,大尾巴狼似地安慰我:「沒事沒事,不過就是再多讀一年,就當讀研究所了。」
  去她丫的。
  我甩開她,回到床鋪上,對著電腦螢幕上學校網頁上那個鮮紅欲滴的五十九分,任由悔恨的淚水緩緩流過我四十五度角的臉。
  看著任課教師那欄裡「宋子言」三個大字,我悔得腸子都青了。
  據說他是國外知名大學回來的「海龜」,據說他在校外自己創業擁有一家上市公司,據說他清俊睿智氣宇軒昂揮灑大氣,據說他每次上課無論是不是選修他課的學生都能把教室給擠爆——人氣太旺,他上課甚至從來不點名,因為沒有人會傻得錯過他的課。
  據說今年選修課本來是學生經由班長上報給助教,但是由於太多學生選了他的課,最後不得不重新填報。而為了保持公平,選擇了網上報名,當天下午五點才開放的學校報名系統在三點就已經被刷爆。
  我一邊搖頭歎息美男猛於虎,一邊加入報名者浩浩蕩蕩的隊伍之中。
  不得不說我運氣太好,全校一百二十個名額就有一個砸在了我的頭上。結果出來的那天我熱淚盈眶感激涕零,恨不得朝我家祖墳方向燒三炷香。
  謝謝祖宗保佑,我終於不用戰戰兢兢地蹺課了!
  可是誰能告訴我,這個從來不點名的老師,為什麼會在我的期末成績上註明了出勤零分?為什麼讓我大學四年的時光最後留下這麼慘烈的一筆?為什麼讓我這個鐵達尼號躲過了必修課的重重冰山,卻在一片小小的沙灘上擱淺?
  最可惡的是,選修課只有一個學期有,也就是說要等補考,就只能等到明年和現在的大三學生一起考試,也就是說,我要做一個大學的留級生。
  剛剛得知消息的時候,我並沒放在心上。臨近畢業,學校的很多政策對我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,記得鄰班的一個男生壯烈地溜進四年級考場,當監考老師逮到他考場作弊時,只低低說了一句:「老師,我都大四了。」簡短的一句話竟讓那老師當場無語凝噎,心生惻隱,當場選擇了放水。
  只要開學了去求求情,還是沒什麼問題的。我樂觀地想。
  而開學後我才知道當時我的想法是多傻多天真。
  據說,一個校花級女生淚眼婆娑地苦苦哀求,宋金龜卻視若無睹冷若冰霜。據聞,一個因為選修課而跟獎學金失之交臂的學長孜孜不倦地圍追堵截,宋金龜不耐煩之下把他的八十五分大筆一劃改成了五十五……
  在文質彬彬清秀俊逸的背後,宋金龜包含著一顆很黃很暴力的內心。
  至此,我才真正悔恨交加夜不能寐。
  萬般無奈之下,帝國主義經典影集《六人行》給了我啟發,清秀的小男生對羅斯說:「老師,我愛你!」羅斯手腳無措想入非非,雖然不能接受卻偷偷地幫這個學生改了分數。
  我堅信真理不分國界,不管是土和尚還是洋和尚,只要會敲木魚的就能立地成佛。
  於是就有了開頭那一幕。
  可是為什麼宋金龜沒有半點兒無措的跡象?難道這一招也不能奈何他?
  不,不可能。就算他不是老師,有人求愛多少也該臉紅表示一下吧?可是他的反應從頭到尾就只有兩個成語可以形容,一個是恍然大悟,一個是饒有興味。
  我不敢多想計劃失敗,再多讀一年的可能,打定主意明天再去添添油加加火。
 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了床,在教學大樓的門口守株待兔。
  遠遠地,他走了過來,沐浴在晨光裡,整個人像是鍍上了一層金光,步伐從容自信,真有點玉樹臨風的樣子。我咽了咽口水,連忙迎上去。
  他朝我點了點頭:「九班的秦卿是吧,有事嗎?」
  我點頭如搗蒜,屁顛屁顛地跟在他後面走,捏著嗓子做嬌羞狀:「老師我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了,這是我在早餐店幫你買的早餐。」
  他停下腳步,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接了過去。
  我眉開眼笑:「如果老師喜歡,我以後天天都送早餐來。」
  過了一會兒,他才沉吟:「關於妳昨天說的……」
  他的聲音漸低,好像在思考怎麼開口。我不給敵人機會,馬上慷慨陳詞:「老師,從您來的第一天我就喜歡您了,喜歡您的眉毛,您的眼睛,您的鼻子,您的嘴巴。您說的每一句話我都放在心上,聽到您的聲音就讓我覺得幸福快樂。我喜歡您喜歡得快瘋了,離了您我一定活不下去,您就是我人生的目標,我生活的方向,我黑暗中的啟明星,照亮我前進的腳步……」
  前半段夠酸,後半段成入黨申請書了,我胡言亂語唾沫橫飛。
  他一直沒說話,只是安靜地似笑非笑地看著我,我頓時覺得自己像是舞臺上的猴子,訕訕地不再說話。
  過了半晌,他才開口:「原來我在妳心裡這麼重要。」
  我點頭點頭再點頭。
  「既然妳這麼喜歡我。」他慢慢地說,聲音裡似乎多了一分笑意:「那我們就交往吧。」
 
  看著鏡子裡的黑眼圈,我歎了一口氣,大週末的,中午十二點就起床真是太太太太太太殘忍了!雖然對象很詭異過程很詭異,可是出於對約會的尊重和一些竊喜,我還是很鄭重地打扮了一下。
  走到校門口就看到一輛車停在那裡,流線型的設計,陽光下發亮的車身,我歪頭看了看前面的標記,無聲張了張嘴。嘖嘖,我的全部家當估計還買不來一個車輪子。等到繞過車身,我頓時眉開眼笑。
  宋子言斜倚在車子邊,手間氤氳著一點紅星煙霧,臉龐在煙霧中迷蒙,只有一雙眼依然清澈沉靜,看到我笑了笑:「來了?」
  任何一個長得不難看的男人站在這個車子旁邊都不會太難看,更何況是長得原本就有點禍害的宋子言。而任何一個女人有這樣一個男人在等,都不會不開心,更何況是本來就有些虛榮的我,我笑得很甜,難得地淑女:「嗯,老師久等了。」
  他抬起手腕看了看錶,語氣很認真:「下次要記得有時間觀念。」
  多殺風景的話,我瞄了瞄車子和他的臉,決定不跟他計較。
  車子一路行駛,坐在這樣的車子裡吹著風,旁邊坐著一個儀表堂堂賞心悅目的男人,雖然他一句話也不說,沉默得太徹底,但是我的心情還是很黑皮。
  只是車子裡的音樂有點怪異,來來回回就是單調重複的旋律,我好心地提醒他:「這張CD是不是刮到了,怎麼只有前奏聽不到人聲啊?」
  他轉頭瞥了我一眼,語調平平:「這是北歐的一種音樂風格。」
  雖然他的表情沒變化雖然他的語氣很平常,但是我覺得自己還是被鄙視了。
  還好他接著就說:「妳不喜歡聽的話,我們換一張。」
  我看了看CD架上的東西,全都是外文,估計都大同小異,於是就說:「還行吧。」
  他說:「其實我也不是很喜歡,聽著就想睡覺。」
  原來他也不是陽春白雪,我有種找到同盟的感覺,很熱心地提議:「既然這樣,那我下次帶幾張CD給你,都是特別熱鬧的。」
  「不用了。」他說。
  「不用客氣,我那裡多著呢。」
  「不是跟妳客氣,是我用不著。」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,慢慢地說:「這車子是我借來的。」
  這車子是我借來的,我承認我被這句話噎到了。
  我是該說他虛榮還是該誇他誠實,我總不能說「欸,老師,你借來的車子真拉風」吧。
  一陣沉默後,我挑了個比較安全的話題:「老師今天的衣服很好看。」
  很休閒很隨意,比起他上課時永遠的襯衫,多了一份從容俊逸。
  他笑:「放心,這衣服不是借來的。」
  丫想噎死我不成,我於是又沉默,第一次發現人與人之間客套的溝通都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情。
  他嘴又微張,我全身都豎起了寒毛防備,只聽到他說:「既然是第一次約會,我也應該鄭重一點的。」
  我這才從香車美人的夢境中醒來,猛然想起自己這次來的目的,連忙低頭擺弄手指裝嬌羞:「老師不用這樣,只要看到你我就高興。」忍著胃裡翻騰的酸水,我還拋過去一個媚眼。
  他看了看我,說:「是嗎?」
  我四十五度收起下巴,此時無聲勝有聲。
  「那麼就不要這麼客氣。」他的語氣溫柔得詭異:「叫我言言吧。」
  言言……對著這麼一個大男人?一股正離子負離子電流從天而降從頭頂傳至腳趾甲,我渾身毛髮齊齊直立,雷得外焦裡嫩魂不附體。
  我乾笑兩聲:「我……我不太習慣。」
  「慢慢就習慣了。」他不緊不慢地說:「先叫我一聲聽聽看。」
  我抱著必被自己雷死的決心張口:「言言……呃,我還是叫你名字吧,宋子言。」
  他怔了怔,眼裡有意味不明的光芒閃過,只勾了勾唇角:「好。」
  車子在人行道的一頭停下,因為是週末,街上來來往往的人並不少,一個個小姑娘大姑娘打扮入時,花枝招展,主流非主流的一大片。
  不得不說,看得我很眼紅。
  不過幸好身邊的男人的確太養眼,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,我心裡還是有些驕傲的。多麼美好的畫面,一個清俊儒雅的男人與一個十分具有內在美的女孩,在熙來攘往的人群中牢牢握著彼此的手。
  握著彼此的手!抬眼看了看神情如常的宋子言,我胳膊僵硬暗暗咬牙:不就是牽手嗎?為了那一個學分,老娘拚了!
  可是手心還是不停地冒汗,他有所察覺,低頭:「很熱嗎?」
  我僵硬地笑:「人太多了。」
  人的確是多,佛說,前輩子五百次回眸只換來今生的擦肩而過,可這短短半小時的路程,我覺得我前輩子脖子都扭斷了。
  他看了我一眼,然後,很自然地,用手環住我的腰,把我整個人擁在他的懷裡。鼻間有淡淡的菸草還有清涼的香氣,我有些目眩,定了定神才稍稍拉開距離乾笑:「老……宋子言,其實不用的。」
  他說:「我們在交往,不就應該這樣嗎?」
  我渾身僵硬再咬牙,為了那一個學分,老娘拚了!
  就這麼一路被摟到了電影院門口,他說:「去看場電影吧。」
  反正已經豁出去了,只要不是旅館我哪都敢去,我覺得我身上有股視死如歸的氣勢,用力點頭:「好!」
  電影院演的是去年的老片《畫皮》,我原本已下載看過了,為著周迅那無辜的大眼睛和尖尖的下巴著迷。在電影院裡看和電腦螢幕看效果截然不同,前半段我看得津津有味,後半段我就覺得宋子言靠我靠得越來越近越來越近,黑暗中我看著他的臉在畫面轉動時不停地明滅,他的臉離我那麼近,幾乎感覺得到他的呼吸。
  我大腦有點當機,眨眨眼看著他。
  他也眨眨眼看著我,嘴邊慢慢勾起一抹笑,摸了摸我的頭髮說:「我出去一下。」
  直到他走出去,我腦子才重新啟動,他他他他剛才不是想親我吧?!
  難道我真的為了這一個學分就被他潛了!太沒志氣了吧,大不了丟人點讀個大五,至於賠到這個地步嗎?雖然他長得真是帥,離得近了還能看到他乾淨的臉、漆黑的眸子、長長的睫毛……呸!長得帥也不能成為妳自甘墮落的理由!
  我腦子裡激烈交戰,在現在偷偷溜走和留下來之間徘徊。身邊情侶座忽然一沉,把我嚇醒了。原來是宋子言已經回來了,手裡拿著可樂和爆米花。
  他把可樂遞給我,在我爪子碰到爆米花之前輕聲說:「別動,讓我餵妳。」
  他含笑溫柔地看著我,將一顆爆米花溫柔地送到我的嘴邊,我忍著奪路而逃的衝動咬下。結果是……他又送來第二第三顆,我渾身的雞皮疙瘩都在瑟瑟發抖。這麼生不如死,心裡卻勃發了一股鬥志,這麼肉麻這麼酸的事我都幹了,一不做二不休,不見棺材不落淚,不到旅館不偷溜。
 
  從電影院出來的時候,天色已經有些黑了,整條街華燈初上。
  坐在車上看著長龍一樣的街燈向後飛馳。我們學校在郊區,與市區有不長不短的距離,路上有些荒蕪,人煙稀少。這一路上,我們兩個都沒說話。
  到了學校門口,我鬆了一口氣,解開身上的安全帶,這一次笑得很真心:「老……呃,宋子言,再見。」
  「等等。」他一隻手臂撐過來,我被困在車門和他的胸膛之間。他的頭俯下來,氣息拂過我的臉,我看著他漸漸變深的眼眸,口齒不清:「幹、幹、幹什麼?」
  他微微一笑:「送女朋友回去,總是要有個吻別的吧?」
  我笑得很不自然:「老、老師,你、你別開玩笑了。」
  他的手指拂過我的唇,聲音像是有種迷思:「妳不是愛我嗎?妳不是喜歡我喜歡得快瘋了嗎?怎麼?我吻妳,妳不高興嗎?」
  「高興、高興。」我一身的汗,下意識回答,連忙又搖頭:「不高興、不高興。」
  他看著我,帶著深沉難測的目光,也不動作,只是盯著我的臉。在他的眼眸裡,我看到驚惶的自己。
  「哈哈哈!」他忽然笑起來,一手搭在方向盤上,笑得肩膀都在顫。看到我錯愕地看著他,他笑得更歡暢。
  過了一會兒,他開口還帶有濃濃的笑意:「秦卿,妳這招是看電視學的還是自己想的?」
  「嗯?」我眨眼。
  「算了算了。」他擺擺手,又抽出一根菸點上,煙霧繚繞中他問:「上學期的課妳逃了幾節?不對,我應該問上學期妳上了幾節我的課。」
  我略懂了,他一定是知道了,不對,他是從開始就知道。《六人行》是哪來的?美帝國主義的!宋子言是誰?一隻金光閃閃的海龜。我這是典型的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了。他故意又酸又肉麻表現得想占我便宜,為了什麼呢,就是想看我能撐到什麼時候。我跟被耍的猴子似的,難怪他剛剛笑得那麼歡暢。
  他受資本主義影響太深,身上全然不見我們偉大的中華民族特有的樸實與真誠!
  他又問:「我的課就讓妳那麼不想上?讓妳除了第一節去點了點名,以後一次臉都不露?」
  我驚異:「連這個你都知道?!」在他的目光中我慷慨表決心:「宋老師的課絕對是人間難得幾回聞,多少同學擠破頭都想往裡面鑽。聽君一席話,勝讀十年書描述的就是您這樣的老師。想著錯過了您的課,每每讓我無語凝噎茶飯不思。」
  他嘴角微勾,眼神依舊凌厲:「理由。」
  瞞混不過去,我低頭訥訥:「選修課都在禮拜六第一堂課。」
  「所以呢?」
  我聲如蚊蠅:「我起不來。」

章節二
他不能置信地盯著我,「憑什麼?那這些天妳以為我在做什麼,陪妳扮家家酒?」
  我直直看著他:「你愛我嗎?」
  他抿唇,沒有說話。
  我頓時心灰意懶:「就算沒有鮮花貼心電話的追求,沒有浪漫感動的過程,我雖然遺憾,可是都能接受。可是你連這三個字都不說,在我看來,我連你養的寵物都不如,至少你心情好的時候還會哄哄牠。你能給我個定位嗎?是玩玩的情人還是免費的保姆?」
  他嘴張了張,卻沒說話,沉默的時間太長,久到我以為他不會再說話,他卻開了口,聲音低沉:「女朋友。」又重複了一遍:「我把妳當女朋友。」
  心跳停頓了一秒,我聽到自己呼吸的聲音:「那就把我想聽的三個字說出來。」
  他垂下眼瞼,只說:「我會和妳結婚。」
  到底這個男人是有多鐵齒,說了那三個字會要他的命?我如果是你女朋友,你又心甘情願被我綁一輩子,卻連那三個字都吝嗇說?我完全失去了忍耐:「不必,沒有愛情的婚姻是墳墓,我一張熱臉沒必要貼墓碑上。宋子言,總經理,我已經跟你沒有別的話好說,你從哪兒來請回哪兒去,如果你還是死皮賴臉地待我們家,我明天就旅遊去。以前算我太傻太天真,覺得總有一天能把石頭暖熱了,以後我很精很聰明了,對你完全死心還不成嗎?請你快點走,省得我看見厭煩!」
  他的臉色已經不只用難看來形容了,渾身上下都是無法掩飾的怒氣,我看著他的手在身邊握起又張開,張開又握起,也有些害怕。可是他最終還是壓制了下來,依舊厭煩的敷衍的口氣:「我承認我是愛妳的,這樣夠不夠?」
  夠你媽的頭啦!他這打發乞丐一樣的語氣,讓我立即氣結,可是氣到了極點,居然不怒反笑,「謝謝總經理,不過不用你這麼委屈自己了。要是別人這麼一句話就夠了,換成了你,別說這三個字了,就算是你一天一束花、半小時一通電話、有事沒事在我面前瞎晃死命追我都不可能!您老的話金貴,千萬別浪費在我身上,不值得,真的。」
  說到最後我還重重點頭,加深效果。
  他沒說話,只是看著我,我分辨不出他什麼神色。這麼看了許久,他轉身,走路,開門,出去了。
  門砰的一聲關上,有細微的灰塵落下。
  原本義憤填膺的我,忽然就沒志氣地後悔了起來。其實他彆扭悶騷我又不是不知道,話也逼出來了,怎麼還逞一時意氣活活把人家給氣走。本來該拿個小本本記下,以後每年在日曆上畫圈圈慶祝的節日,被我這麼不知天高地厚地耍大牌,結果一個不小心玩太大,人家不配合,給活活玩死了。我捂臉呻吟,都跟他睡了這麼久了,他那少到可憐的耐性指數我還不清楚?!
  偏偏還打腫臉充胖子,人家賣豬肉的都不上門了啦!
  看著緊閉的房門,我欲哭無淚,趕緊穿鞋下去就要把人追回來。
  握住門把還沒用力,那門把卻像是有了自己的主意轉動開,果真是老天被我深情感化了嗎?還沒來得及自我表彰,門一開,外面站著剛剛出去的宋子言。
  「你……」
  「妳……」
  我們兩人同時開口,同時停下。
  沉默下來,我心中默默流淚祈禱:千萬別是來辭行的,千萬不要是說玩完的……
  剛念了幾遍,就聽他輕咳了一聲,而表情顯然很不自在,眼睛幾度游移也不看我,怎麼看都有些侷促有些不好意思……
  在我的忐忑不安中,他開了口:「妳……喜歡什麼花?」
  不知是否我看錯,他臉頰似乎有一點紅……
  宋子言正式開始追我了!
  第二天花店裡的小妹妹就送來了一大束花,鮮紅的玫瑰,嗯,還不錯,雖然我對花花草草一向不感興趣,但是這花象徵愛情,我就歡樂地收下了。翻了翻或怒放或含苞的花朵,看到裡面居然還有一張紙箋,好奇翻出來,上面是瘦削剛勁的鋼筆字,是宋子言熟悉的字體:  親愛的,妳慢慢飛,小心前面帶刺的玫瑰。親愛的,妳張張嘴,陣陣花香會讓妳沉醉……
  我又覺一陣正負離子從天靈蓋劈下,周遊到四肢百脈,我整個人……焦了……沒看出來,宋子言隱藏在龜殼之後的是一代雷公啊!
  剛好他打電話過來,我顫巍巍地問:「花收到了,可是這卡片上的詞你抄誰的?」
  他問:「不滿意?」
  何止是不滿意?簡直是太不滿意了!我開始對他的審美標準產生質疑:「這歌詞是你選的吧,就只有這個?」也太沒水準了……
  裡面傳來翻書的聲音,稍過了一下,他說:「還有幾個備用的,一個是老鼠對大米的告白,一個是狼對羊的,還有一個是孫子對爺爺的,只那兩隻蝴蝶還算同類。」
  我一聽,頓時兩眼冒光:「孫子對爺爺?」難道我們已經民風開放到接受爺孫戀了嗎?
  他唔了一聲,又是翻動紙張的聲音,低聲讀出來:「你不要再來傷害我,爺爺爺,不要再來傷害我,爺爺爺。」
  什麼爺爺爺!明明是人家深情的yeah yeah yeah吧!
  依著我對他的瞭解,我略懂了:「你該不會是去大街上買了CD,自己聽著記了歌詞就寫上來了吧?」
  他回答得很誠實:「我找最暢銷的那種。」
  想起他一身西裝革履精英氣質戴著耳機,一邊聽著那些網路歌曲,一邊在紙上飛快地記著。然後在花店小妹妹鄙視的眼神中,一字字再把那些銷魂的字句抄在紙箋上……
  我右邊的嘴角就不由得往上抽搐了兩下……
  他偏偏還一本正經地跟我打招呼:「正好七首歌,那就一天一首,剛好一週。」
  「不用了!」我趕緊打住,天天看這些雷得人風中凌亂的歌詞,我折壽啊!
  他訝然,問:「不用了?」
  我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,「不用,不用了,你的心意我已經深深地感受到了。」而且也被深深地囧到了。正中了那句話,如果囧,請深囧……
  話筒裡傳來紙張撕裂揉搓的聲音,接著就是他的回答:「很好。」
  送花這件事暫時告一段落,我滿心歡喜等著他接下來的攻勢,享受像公主一樣被王子愛慕的虛榮。
  我坐在餐桌邊,一邊漫不經心地扒著米飯,一邊偷瞄對面的宋子言,接下來他會怎麼行動?從對面大樓拉橫條?在我家窗外放氣球?還是在樓下堆滿心形的蠟燭?
  正樂孜孜地想著,就看到正吃著飯的宋子言放下了筷子,站起來對我們說了聲抱歉,走到了陽台邊。我眼睛不自覺地往陽台瞟,該不會是像「珠光寶氣」那樣有飛機拉橫布條示愛吧……
  桌上的手機先嗡嗡振動,接著鈴聲大噪,螢幕上顯示來電人就是宋子言。
  瞄了眼陽台上手機放在耳邊的那個人,我接起來:「喂。」
  聽到我的聲音,他一句話也沒說,單手收了線,又走了回來坐下吃飯。
  剩我一個目瞪口呆看著他,這孩子不是夢遊吧……
  直到收到同一類型的N個電話後,我才發現我的錯誤,他不是夢遊,他是在堅定不移地執行我的要求,半個小時一個電話。十一點之後,當我昏昏欲睡之時,那電話已經半個小時一通,不早不晚,在零與三十準時響起。忍無可忍我乾脆關了手機,好不容易快睡著了,就聽到有人咚咚地敲門,我惺忪著眼下床去開門。
  宋子言在外面神情不善:「妳關機了。」
  我沒好氣:「我要睡覺了,當然關機!」
  他一臉嚴肅:「這樣就與妳給我的建議不符。半個小時一通電話,妳接不到怎麼算?」
  OH MY GOD!我是真的被他活活噎死了,狂亂地抓抓頭髮,我吼:「不用打了,這一關算你過了行不行?」
  他臉上這才帶了笑,很欣慰地笑:「很好。」又摸了摸我的頭髮,「快去睡。」
  然後就在我雙目睽睽下,愜意地轉身回了自己的房間。
  我扶著門框發了一會兒愣,他……是故意的吧……從送那麼雷人的紙片到這午夜凶鈴,他哪裡是在追我?根本就是在整我!
  每天一束花,半個小時一個電話,有事沒事在我面前瞎晃。
  我之前一怒之下傳授給他的死命追我大法就是這個樣子,我仔細想了又想,跟律師琢磨案例似地字句斟酌,最終把目光投到最後一句上。
  歧義!太有歧義了!按著之前說過的話,說不定我會一抬頭就看到他一張大臉!
  加上宋子言那匪夷所思的行動力和意志力,我深深恐慌。
  上廁所的時候先探頭三次才敢進去,晚上睡覺還在門後頂了兩張椅子,椅子上還放了一盆水
arrow
arrow
    全站熱搜
    創作者介紹
    創作者 a7837056 的頭像
    a7837056

    Hello world!

    a7837056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3) 人氣()